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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零分高考”不值得,我想讀大學



慈溪周巷鎮,徐孟南的單身公寓裡,簡單到小偷恐怕也沒有欲望光顧,所以他總是進門後就大喇喇地把鑰匙插在門上,懶得拔下來。

一張床占去大半個房間,床頭擺瞭語數外三本高考復習書。床邊桌子上的臺式電腦,應該是整個屋子裡最值錢的物品。再旁邊的小衣櫃裡有他的日常衣物,有一件藍色的夾克衫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工作專用服。

社會經歷一點點改變著當年的叛逆少年。貨車管理系統如今的徐孟南,比起9年前要開朗得多瞭,面對媒體的鏡頭也不怎麼害羞,侃侃而談。

9年裡,他應聘的工作都是簡單重復的勞動,學歷要求不會超過高中。他也完成瞭結婚生子的人生大事,老傢兩個孩子嗷嗷待哺。

他覺得人生到瞭一個應該再次改變的時候。“我覺得當年高考零分是不值得的,我應該去大學校園裡的。”

徐孟南所在的是一傢制造汽車配件的工廠,他每天的工作從早上7點開始,為汽車頂燈的開關印上的圖案。

“很簡單的工作,強度也不十分大。”徐孟南說,“就是比較單調。”好處是,他可以一邊工作一邊戴著耳機聽英語和語文。

這十年來,他打過許多不同的工,廣告、燈箱、衛浴、禮盒、井蓋……不一而足。他還做過個人網站,開過淘寶店,後來又撰寫開淘寶店的攻略,“我發現教別人怎麼開店,比自己開店賺錢多。”徐孟南笑言。

徐孟南看過老傢的高考卷子,很簡單。他對今年考上自己心目中的職業高校很有自信。

本來,他打算安安靜靜地去考試。可是報名那天,排隊的時候上網看到浙江和上海今年試點瞭高考新政。他猛然發現,新的高考制度,和他9年前在博客裡寫下的教育改革方案很像。

徐孟南回去就立刻做瞭一張對比的表格,發在瞭博客上。9年前,19歲的徐孟南就曾經設想過“走班學習”“選科目考試”“一年多考”“按專業錄取”等制度。當然,那時候他的方案是很稚嫩的,隻有大概的理念。

舉幾個例子。

徐孟南認為,初中就應該開始培養學生的興趣愛好,根據興趣愛好選擇以後的專業。高中根據選的專業來選擇必修科目。此外還必須上日常知識課和體育課;學校應該根據學生選的科目分班;文化課測試每學期舉行一次,根據一學年兩回的測試和平時表現分數評估學生的成績;學生志願按專業填寫,學校根據報考此專業的學生,成績從高到低按順序錄取……

看到自己當年的想法在9年後真的實現瞭,徐孟南很是激動。他再次聯系瞭當年采訪過他的安徽媒體,媒體以“浪子回頭”的主題報道瞭他,卻沒有提他的高考方案,這讓徐孟南頗感失望,“我當年並沒有錯,隻是選的方式不對。”

不過這一次,他的事得到瞭網絡時代的宣傳擴大,多傢權威媒體轉載並再度采訪瞭他。比起當年的零分,徐孟南這一次重返高考的事跡轟動多瞭。

質疑聲也撲面而至。不少人毫不客氣地批判他自我炒作,他自己有很多話想說。

記者(以下簡稱記):對於9年前的“零分高考”,現在是什麼感覺?

徐孟南(以下簡稱徐):對傢人覺得愧疚,但是僅限於傢人,我覺得給他們造成瞭傷害。他們對我期望很高,但是我讓他們失望瞭,所以我覺得對不起他們。

記:有媒體用“幡然悔悟”來形容你重返高考,你覺得是這樣嗎?

徐:其實我不是後悔反抗教育制度,而是覺得當年做的事情不值得。不值得的原因是我希望用零分高考來呼籲大傢關註教育制度的弊端,引發教育改革,但是並沒有達到目的。這段時間我也看瞭好多網友評論,有人說假如我好好上大學,畢業論文寫教育制度方面的文章,比我高考零分會有效。我覺得網友說得有道理。

記:對於你重新參加高考,你傢人是什麼看法呢?

徐:我姐姐說要考就好好考吧。後來傢人都知道瞭,他們沒有反對。可能傢人也瞭解我的脾氣瞭,如果做瞭決定的事是改變不瞭的。

記:重新高考上大學是為瞭圓大學夢嗎?你選瞭什麼學校和專業?

徐:我想體驗一下大學生活,也想瞭解現在大學教育制度。我選瞭新聞專業,但是並不是要當記者,我覺得我比較適合做自媒體。

記:還是想要宣傳教育改革理念嗎?

徐:我對這個還是很關註的。浙江和上海今年實行的新高考和我當年提出的“三人行”教育制度就有相似的地方。我覺得好的教育制度是要讓人發現自己的興趣所在,每個人有自己的特色,找到職業目標。

記:你現在自己也有兩個孩子瞭,那你會希望他們考大學嗎?

徐:我希望他們可以走正常的道路,參加高考。當然如果他們不願意,有自己的想法的話,我也不會勉強他們,給他們自由,但我可能會給他們一些建議。

工友眼中的徐孟南:

他再高考是為瞭彌補遺gps衛星監控管理系統

董德雨是徐孟南在工廠裡最好的朋友,也是帶進門的“師傅”,徐孟南第一天上班就認識瞭他。一來二去,兩個人就混得很熟,徐孟南平時心裡話會首先找董德雨說。

在董德雨眼裡,這個安徽小夥子為人很熱心,肯幫人,幹活也麻利,“在這裡一年多,沒怎麼請過假,老板也是比較滿意的。”

雖然工作起來和大傢都一樣,但是董德雨也很快感覺到,這個人和他們“很不一樣”。

“我們經常會在一起聊一些話題,就感覺到他的想法和我們其他人不同。”董德雨說,“我們都是來打工賺錢養傢的,我們想買房買車,而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,好像是來體驗生活的。”比如對吃穿住,徐孟南的要求都比工友們高。

徐孟南要參加高考,最早告訴瞭董德雨。那時董德雨不太支持,“大學要四年,那你老婆孩子怎麼辦呢?到時候畢業瞭,孩子都大瞭。雖然念書也能打工賺錢,畢竟還是不一樣的。”他對記者說,徐孟南是想要彌補從前的遺憾。

對於9年前的“零分高考”,董德雨也是看瞭媒體報道才知道。“他從來沒講過。後來我也找他問過這個事,我說教育制度那是教育部門管的事情,你一個人怎麼能改變呢?但是我看到他貼出來當年寫的方案,和現在高考新政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,我覺得一個人有這個預見性也是挺厲害的吧。”




自從徐孟南被媒體報道以後,網上的各種評論也紛至沓來,不少人說他是炒作。但是董德雨覺得衛星監控管理系統,“他平時不會和人爭執,碰到有爭執的事情,他往往就沉默瞭。挺和善的,從來沒見他生過氣。可能生活裡那些事情並不是他關心的,沒踩到他的底線。但是看到網友的很多攻擊,他還是很難過的。我想他不是為瞭炒作什麼,隻是希望大傢看到他從前關於教育改革的思想並沒有錯。”

說到底,徐孟南隻是個想得比別人多一點,不甘於現狀,想獲得理解的年輕人。



(原標題:“零分高考”不值得,我想讀大學)



本文來源:浙江在線-錢江晚報

責任編輯:王曉易_NE00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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